陈掌柜的不妄斋

东方青苍/重生长珩

重生梗，被东方青苍杀死后，长珩重生到了加固昊天塔封印的那天。又名：“情敌变情人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” 

大瞎编，每个角色都做成自己的二创了，老月尊的人设大变注意！（。OOC警告，没有Beta警告。跑了拜拜！

***

燃犀花被点亮，东方青苍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
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靠近长珩，但身上冷得厉害，指尖也开始止不住颤抖。而忘川边冰冷的宫殿里，身边的仙君是唯一的温暖来源。

袅袅娜娜的火光之中，父亲身影渐渐成型。

杀死父亲的时候，东方青苍还是个半大的少年。在那之后，他受诅咒一般，和老月尊越长越像。穿着黑衣穿过宫殿时，宫中的老人会露出见了鬼一样的神情。

老月尊的灵体缓缓睁开了眼睛：“何人唤我？”

“父尊。”

三万年后，本该是父子重逢的场景，却是杀人凶手和苦主对上了视线。

老月尊微微抬起头，皱着眉板着脸，像是在等东方青苍说明来意。

长珩担忧地看向东方青苍，但是现任月尊也没什么反应，似乎早就习惯被父亲这样对待。只是不知为何也不开口，反而把脸板的更冷硬。

这对父子着实不像亲人，反而像是有仇的上下级。 

最后反而是老月尊先开口：“过去多久了？”

东方青苍背手，身体僵硬的挺直：“三万余年。”

“三万余年……苍盐海如何？反攻水云天又如何了？”

长珩看见东方青苍握拳，身体微颤，仿佛正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。老月尊见他不回答，眉头皱得更厉害：“难道三万年还没有——”

东方青苍打断他：“春和景明在什么地方？”

“……问那两把琴做什么？”

“忘川的亡魂难以超度，需要春和景明合奏灵——”

“……三万年过去，你就来问我两把琴的下落？你这三万年干什么去了？混账！！”

一时间长珩都被老月尊看似没头没尾的怒火惊到，不由得替东方青苍紧张。老月尊也不管长珩在这里，好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，大声咒骂：

“你对得起苍盐海的子民吗？？”

东方青苍也不为自己辩解，反而是沉默了下来。

老月尊继续斥责：“水云天一日不灭，苍盐海一日无安宁！你忘了自己的责任吗！忘了自己的仇吗！忘了炼成业火有多困难吗！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就死在赤地女子手上！你不恨吗！！？”

东方青苍抬眼：“我七情尽除，确实不恨。”

“你！！”老月尊浑身燃起黑色的烈焰，脸上也露出一半腐烂的骨骼：“逆子！！！”

“父尊是要打人，还是要杀本座的宫娥？！”东方青苍也提高声音：“如今你只是一缕幽魂！本座也已经练成业火，无需再杀你一次！！”

“你又怎明白我的一番苦心！！若不是当时只有你能练就业火……我又何必选你……”

“父尊以为本座不知道？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无非也就是本座是苍盐海唯一一个能够练就业火的人，情势危急，父尊不得已才逼本座弑父。”

东方青苍似乎是气极了，反而露出点杀人诛心时的痛快微笑：“父尊自以为责任重大，连让妻子上战场送死，逼儿子手刃自己的事情也做得出来，当年一片苦心，如今何种结果，难道不也应该自己受着！！”

老月尊气得发抖：“早知道就不应该将苍盐海交与你……太让我失望——”

“行了！”东方青苍厉声道：“你现在只要告诉本座琴在什么地方，你不必再见本座，本座也不必再见你。”

刹那间，像是被打败了一般，老月尊周身黑色的火消散，留下一个须发斑白，腰背佝偻的老人身影。老人神情麻木冰冷，像是死去了很久的猛兽，灰败的皮肤上蒙着沉沉的蛛网。

东方青苍面色阴沉，等老月尊说话。

老月尊欲言又止，最终背过身去，不能再看自己的儿子：

“青苍……”

这个老月尊亲自为儿子取的名字，在三万年后，再一次被父尊唤出，东方青苍不由得一震。

“你说的对，你恨我也是应该。”老月尊仿佛自言自语：“但是哪怕再来一次，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……怪我吧。”

东方青苍皱眉：“你要说什么？！”

“若是来生有机会，不要做爹的儿子……爹也不会再折磨你了……”老月尊终于看向了自己的孩子，声音疲劳：

“让我再看看你……”

东方青苍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
燃犀花烧尽了。冰冷的宫殿中，只留下一句幽魂的呢喃回响：

“琴在月槐树下，自去寻吧。”

***

月槐树下是老月尊的衣冠冢。

两把琴就摆在墓室中，东方青苍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弦，面色阴沉，一言不发。他身上的衣服和墓室中间摆成人型的衣冠一模一样，看得长珩毛骨悚然。

月尊背对着他开口：

“九幽城破，水云天秣马厉兵。苍盐海人人都说，若不是本座练成业火，月族早就不复存在。只是在那之后，本座就成了人尽皆知，七情尽失的怪物。”

长珩有点担忧：他和东方青苍感觉同步，现在却感觉到一阵空白，好像东方青苍再一次拔去了七情，没有了感觉。

长珩微微摇头：“你不是怪物。”

东方青苍转过头来，神色冷若冰霜。

“你只是——”

下一秒东方青苍已经欺身向前，一抬手，掐住了长珩的脖子，将他摁在墙上：“你小心说话。”

长珩挣扎着说：“你只是在恨……我都知道……我也……和你一样……”

东方青苍老神在在，甚至露出个狠戾的笑容：“清风霁月的战神，也能懂我这个魔头的恨？”

掐着脖子的手变成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，东方青苍不自觉的看向仙君的脖颈，只感觉长珩像是引颈受戮的神鹿，随时会被东方青苍杀死。

可仙君看向他的眼神还是悲天悯人的样子。

“我……”长珩看上去极难开口，但是最后还是承认了：“我也会恨。你别忘了，水云天也人人希望我能去死。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：“我其实早就想明白，他们的恐惧，我的责任……但即便如此，我还是……不能做到完全无怨无悔。”

长珩垂眸。

“你只是伤心罢了……东方青苍……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。”

要不是东方青苍和长珩靠得这么近，仙君的声音就要听不见了，也不知道到底是和东方青苍说的，还是和自己说的。

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。

东方青苍自嘲地笑了起来，刹那间，情感的洪水终于喷涌而出，冲得长珩一阵眩晕。

长珩胸口剧烈的疼痛，几乎不能呼吸。

东方青苍自顾自喃喃地说：“自母尊死后，他对本座说的最像父亲的话……是不想本座做他的儿子。荒唐……

但是这样的折磨除了本座谁又能承受？凭什么他承担责任，本座就不能？就算再来一次，他也别想摆脱本座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长珩告诉东方青苍。

他明白东方青苍的枷锁，明白他的痛苦，他见过东方青苍梦里快乐的童年，也就明白他的恨意和遗憾。

命运是如此的不公平，它像山上滚落的大石一样压在人的身上，掩盖了遗憾，悲伤，痛苦……和爱。

东方青苍抬起头，看见了长珩的泪水。

这样漂亮的眼睛，流眼泪的时候居然也如此哀婉美丽，微微下垂的眼尾发红，泪珠缓缓滑落，东方青苍从来没有见过仙君哭泣的样子，他眨眨眼：“怎么哭了？”

长珩摇头：“不是我。”

是你。

金身不灭，拔情绝爱，自然很难理解死亡与遗恨。

但东方青苍如今动了心，落入凡间，成为了普通人：他突然渴望被爱，渴望被理解，渴望着一切让凡人脆弱的东西。

他们是如此的相似，被交织起来的命运困住，动弹不得，生于寒冷，于是都想紧紧抓住生命中昙花一现的温暖——

东方青苍强撑起一个苦笑：“这么多天来……你终于也被我弄哭了一次。”

他本能地替长珩抹去泪水：“别哭……别伤心。”

长珩却摇摇头：“伤心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东方青苍抓住长珩的手，然后得寸进尺抱了上去，仙君僵硬了一下，最后也只是无奈地任由月尊抱住自己。

东方青苍细细地体会着：这人身体果然很温暖。

“原来当凡人这么难……”

长珩轻轻拍他的背：“别这么说。”

然后空荡荡的室内，响起了低低的，沉闷的哭声。

***

觞阙惊呼：“怎么会这样？！！”

东方青苍的手上，业火正在缓缓熄灭：终于还是失控了。

“大惊小怪。”月尊脸上是个了然的神情。

事到如今，东方青苍心中居然异常平静，他突然意识到，从在昊天塔遇见这个笨拙温和的仙君那天开始，业火失控就已经不可避免。

若是为了长珩落入凡间，东方青苍倒也心甘情愿。

“可是为什么——”

“不要再谈及这事。也不要泄漏消息……要不然，我第一个杀了你。”

觞阙跪下：“是。”

***

仙君要和月尊合奏渡化冤魂的消息，传遍了苍盐海。

忘川边，头戴霜盐花的老弱妇孺成群结队，手上拿着祭祀祈祷用的烛火，高大的仙君身着水云天的白衣，站在人群中，出尘的耀眼。

苍盐海子民窃窃私语。

长珩有点担忧地看向东方青苍，月尊倒是无所谓，抱着琴头也不回：

“你不是想要大家都知道不是所有水云天的人都是人渣吗，放轻松点。”

东方青苍看向他：“最好笑一个。”

长珩皱了眉，深呼吸，最后还是露出个微笑。

私语声突然大了起来，长珩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打量的眼光，头皮发麻。

人群低低地吟唱起来，用的是长珩听不懂的语言，歌声如泣如诉，他不禁好奇：“他们在唱什么？”

“给亡魂引路的歌。”东方青苍说：“相传所有苍盐海的人都是盐女的后代，生于她身体所化的盐碱地，死后也必须要归来。”

“这白花是什么？”

东方青苍神情严肃：“那是霜盐花。头戴霜盐花意味着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。”

长珩放眼望去：几乎所有人都戴着白花。

他不禁皱眉，胸口沉闷：这场由重华盐女开始的恩怨，到底还要吞噬多少人？

头戴霜盐花的老妪在东方青苍面前下跪：“恭迎月尊！”

人群的歌声变得绵长凄厉。

“不知月尊是否还记得我的孙子，当年和您一起出兵苍盐海。”老妪抬起头：“如今他在归墟，已等待了三万年。”

对了，归墟的三万士兵。

东方青苍面上保持着月尊的稳重，长珩却能感觉到他心中一阵刺骨的内疚。

“我既归来，定也会带他们归来。”

人群听见了他的承诺，纷纷行礼：“尊上威武！！！恳求尊上带将士归来！！！”

***

往后很多年的记载中，月尊东方青苍和长珩仙君的合奏可谓如梦似幻。

黑衣的月尊眉眼锋利，容貌冠绝三界，白衣的仙君温柔秀丽，也美得旗鼓相当，他们分别在小船的两头，各执一琴，熟练的弹奏着。

春和景明，是曾经老月尊夫妇的琴。

琴声在忘川上空袅袅娜娜，形成了实体，穿行在幽魂之间，缓缓起舞。

仙君的琴声温柔，像是在安抚，月尊的琴声坚定，像是在引路。

三万年前也有这样的景象，有苍盐海的老人说，那是月尊夫妇的合奏，琴瑟和鸣，美轮美奂，没想到还能再见一次。

灵识抄的力量超度了盘踞忘川上空的幽魂。

三万年来第一次，忘川如同镜面一般的河水，倒印出了漫天的繁星。

***

长珩看向星空。

长这么大，他从来没有离天空这么遥远，水云天坐落在九天之上，繁星触手可及。

如今离得更远，却也能看到更广阔的星空。

岸边传来古老的吟唱，苍盐海的人们将霜盐花放在水里，像是白色的云朵，似乎想要随着幽魂而去。

“青苍……”

长珩低头，却发现东方青苍正在看着岸边的人群。

“长珩。”东方青苍看向他，眼神坚定：“我要带回归墟的十万将士，但若非必要，我不会出兵水云天。”

言下之意，只要水云天不来，东方青苍也不会让月族人去白白送死。

他想明白了。

长珩点点头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地很快很快，耳朵不知为何开始发热。

“长珩，你的心跳的很快。”东方青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，神色不解：“你不舒服吗？”

长珩眼神躲闪。

“……没，没有。”

东方青苍歪头，像只不明白情况的阴沉大型犬，倒也没想明白，最后只能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：“我想先知道水云天为什么和苍盐海争斗这么多年。”

“好。”长珩笑起来：“我陪你一起去找答案。”

***

云中水阁阴云密布，电闪雷鸣。

这意味着楼阁的主人正在大发雷霆。

“你说什么！！！！”

云中君面前的传令官立马匍匐在地，一阵天雷滚滚，洞府中万千神佛被这恐怖的愤怒吓得噤若寒蝉，瑟瑟发抖。

水云天人尽皆知，云中君的弟弟长珩仙君逃到了苍盐海，居然帮着月尊超度了忘川上的亡灵。

云中君大声咒骂：“罪仙长珩……简直不知廉耻！！”

云中君身边的仙官战战兢兢地问：“君上……水云天……该……如何做？”

“苍盐海暗藏我水云天的罪仙，包藏祸心。”水阁中响起几声闷雷：“本君……自有想法。”

***

长珩梦见了忘川。

在他的手中，是小兰花还给他的奇幻流萤石。

“你连……留个纪念……都不想吗？”

小兰花退后两步，在她身后远处，是急不可耐的东方青苍。

少女摇摇头：她的心已经完全属于东方青苍了，于是要和长珩划清界限，不管曾经有多仰慕，不管长珩怎样表白，统统不能算数了。

“现在想想，我对长珩仙君，从来也只是仰慕而已。”

……原来如此。长珩绝望地想着：小兰花其实也没错，长珩从来……都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选择。

他们只是倚仗他，逼迫他，期待他，仰慕他。

但是没有人爱他。

他本能的向前——

“仙君请自重。”

小兰花皱着眉，对他露出了疏远的神情。长珩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，想想或许是流萤石吧。

这真是个噩梦。

长珩想起自己上一世为什么在兄君面前一心求死：因为心碎的神祇，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愿望。

他看着小兰花在远处和东方青苍拥抱的身影，他们笑得如此幸福，简直就像一对凡间的夫妻。

长珩曾经也……有过这样的幻想。

他想起自己作为萧润在凡间时，大抵也是这样，心中不由得委屈起来：萧润曾经这样认真的，用自己的生命去伤心。他掉的那些眼泪，兰花娘子和东方员外在乎过吗？

他不能继续想了。

长珩不怪小兰花，也不怪东方青苍。真心是他自己要奉上的，爱是他要给的。

他早就想明白了：一厢情愿，又如何呢？

爱不必得。

只要他们能幸福，长珩也该打心眼里为他们开心——

“你小子原来躲在这里伤心。”

长珩被吓了一跳，刚想后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。

他抬头看见东方青苍皱着眉的脸。

“本座晚上睡不好都怪你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长珩看向自己的手：流萤石已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的骨兰手镯。

东方青苍看见了远处的“自己”正和小兰花搂搂抱抱，脸都皱了起来。

“这就是你为什么总是想让本座和小兰花相处。这根本就不是梦，对不对？”东方青苍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什么时候和我说实话？”

长珩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“你听好了，我不管这是什么。长珩……”

长珩想要逃跑，但是东方青苍的钳制如此牢固，眼神也死死地盯着他，仙君无处藏身。

“我现在喜欢的是你。”

仙君整个人呆滞在原地，桃花眼瞪着，嘴唇微张，难以反应。东方青苍老神在在地等着他消化自己的话语。

怎么……为什么……但是东方青苍刚刚还在拥抱小兰花，长珩呆呆地想：要不我再看看——

他刚移开视线，就被东方青苍抓住了脸：“不许看那边，看我。”

月尊盯着仙君完全呆掉的眼睛，视线下移又看着他的嘴唇，叹了口气：“本座早就想这样了。”

然后吻了上去。

天旋地转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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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青苍对老爹：你选的嘛偶像.jpg

长珩对东方青苍的表白：不确定，再看看.jpg

还在塔牢里的巽风狂打喷嚏：我早都说过了妈呀！！

这章写得我快疯了，还好快要完结（……